王谢堂前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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咕咕咕

【瓶邪】水成文(1)

(又名霸道鲸鱼爱上我)



五月的气温还没有高到离谱,但五月的海边已经充满了湿热的空气。

吴邪跟着导师来附近做考察,前不久这里刚打捞出来一些违背常识的东西,在学术界引发了一点小骚乱。

“事多啊。”吴邪舔着冰淇淋对着电话那头的小花说,“就跟老天爷跟你开玩笑似的,渔民随便下了一网,捞了个罐子上来,样式有点像汉朝的,但是材质和花纹以前从来没见过,送去做了个碳,说是至少四万年,这不是最诡异的,最诡异的你猜猜?”

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猜了个什么,吴邪嘻笑了一下,说:“罐子上装了机关,掂量着里面估计还有点东西,就想办法解开了,里面装了满满一罐树脂,已经成琥珀化石了,树脂里有个甲虫,找了古生物方面的学者过来看了下,虫子是白垩纪独有的,树脂年代也差不离。”

“你敢相信吗,四万年以前的罐子里装着1.2亿年以前的树脂,还有个1.2亿年以前的甲虫爬进去了,罐子做工精美,花纹繁复,捞上来的时候几乎没有被锈蚀,保存的很好。......什么概念,四万年,人类还举着石头茅追猎物,有个文明已经发展到能成熟的熔炼金属、制作器皿,他们甚至还有艺术追求,我没见着实物,听他们说罐子上刻的是海浪纹,两两在罐子底相连,整个罐子底像个光芒反着画的太阳,特别漂亮。”

“就他妈邪了门,说琥珀是造假,虫子挣扎的痕迹都在,说罐子造假,罐壁上还有树脂流动过的痕迹,这东西给我的感觉跟我......”

“吴邪?吴邪?”沙滩那头有人遥遥的叫着吴邪的名字,吴邪听出来是他导师在找他,连忙三口并作两口吞了甜筒脆皮,一边应着一边从遮阳伞底下跑出来,一边对着手机道:“先不和你聊了小花,解叔叫我了,估计又有什么事,我们可能打算下水去摸摸。......行,知道的,会注意安全,先挂了。”

等吴邪跑到导师那里,周围已经有三三两两的学生在把设备往船上搬,而他导师身边站了个陌生男人。

“来了,叔。”吴邪对着解连环说,解连环就是吴邪导师,也是吴邪三叔的发小,吴邪上研究生以后跟着他搞学术,称呼上倒是和小时候一样没改口。

“这位是?”他看向解连环身边的男人,事实上,这个男人打一开始就吸引了他的注意,吴邪的眼神不受控制的向他身上飘去。

男人看上去二十五六岁,一米八,长得很规矩——物理意义上的规矩:五官是标准的三庭五眼,左右脸几乎完全对称,如果此刻把他的正侧脸照片拍下来放进电脑,再导入马夸特面具,就会发现两者有着高度的重合。

解连环笑着向吴邪介绍:“这位是张起灵,专门请过来协助我们这次水下考察的潜水教练,以前是干专业水下救援打捞的,下水了你就老老实实听人家的话。”然后又转头,对着张起灵说道:“张教,这是吴邪,我学生,皮的很,到时候下水了还得拜托你照顾照顾。”

张起灵的目光从吴邪跑过来时就黏在了吴邪身上,听到这话,缓缓点了点头,嗯了一声,很难形容他的这种目光,有点像海水,带着吴邪梦里熟悉的潮湿、晦涩,某个瞬间他甚至以为自己回到了七岁的某个深夜,大海的浪潮在他身边如同摩西分海般奔流而过。

吴邪被这种目光盯的发毛,主动伸出了手:“张先生,幸会幸会。”

抬眼时他与张起灵对视了,他忽然发现,张起灵的瞳孔是纯黑的,即使是对于号称黑眼睛黄皮肤的亚洲人来说,纯黑色的瞳孔都是极为少见的。

张起灵应了一声幸会,又指了指那边正在搬器械的学生,示意自己去那边看看,随即转身离去。吴邪心中惊叹于这种瞳色的美丽,但也没有在意很久,转头问解连环道:“叔,咱们这就准备下去吗?申请已经批下来了?这么容易?”

解连环点了一根烟,说:“东西有点奇怪,说不定又是什么人搞来博眼球的恶作剧,你记得不?前几年不是也有过,虽然年代做的没这个这么夸张,也没这个这么真,但是形式很类似。这就是个说不重要有点重要,但是说很重要又没那么重要的事,加上西北那边最近发现了古墓群,全国上下厉害的都往那边跑呢,上面觉得没必要兴师动众,让咱们先研究着,要是真的有发现再打报告,抓紧时间弄,早弄完早去西北。”

“行。”吴邪揉了揉眉心,他从看到那个罐子的照片开始就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劲:“希望能够快点结束吧。”

解连环看着他眼下的青黑,忽然开口问:“小邪,你是不是又开始做梦了。”

吴邪揉着眉心的手顿了顿,许久,叹了口气说道:“是,这次的感觉和之前完全不一样,阴冷、黏腻,跟被什么东西裹着泡在海里一样。”

解连环眉头皱了起来,他深深的吐了口烟,说:“你成年以后不是......这次研究还要下海,你觉得会对你有影响吗,要是有影响咱就不去了,你现在就去西北,身体最重要。”

“没事叔。”吴邪搓了搓自己的脸,提起这种事,即使是面对亲人,他的心情也不是很好。他勉强挂起一个笑容:“我也想搞清楚这个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,我有个预感,这个东西可能和我这么多年一直做的梦有关系,说不定这次就能知道我一直做梦的原因。”

解连环脸上的愁容没有因为吴邪的宽慰消失,他看着吴邪,也跟着叹了口气:“行吧,声纳已经扫过一遍了,那边确实是有个沉船,你们这次只是去沉船里摸一圈,看看样子,不要节外生枝,中间不管任何时候,感觉到不对立马和我讲。你三叔现在正带着人往西北走,到时候你直接投奔他,不要怕给家里添麻烦,你平平安安开开心心的长大,就是我们所有人的愿望。”

吴邪应着:“我明白的叔,我会好好保护自己,你们放心。”

船那边的学弟们已经搬好了器械,正向他们挥着手示意,解连环身体不好,不适合出海,只能在岸上给吴邪他们做一点远程指导工作。吴邪转头对解连环道:“我过去了叔,你在岸上等我们消息。”

解连环踩灭了烟,回道:“去吧,注意安全。”

五月大概是出海最好的时间,此时无风,海浪不大,湛蓝色的天空和海平面连在一起,像一块蓝色的毯子,湿咸的海风慢悠悠地吹着,几个学弟都是内陆崽,还有个是这辈子第一次见到大海,这会正激动地在甲板上来回窜,窜累了又跑去骚扰坐在边上看海的张起灵,问他附近有没有好吃的海鲜馆子,张起灵瞥了他一眼,回了一句不清楚,就又把目光移回了海面。

学弟撞了个软钉子,加上之前因为兴奋压下去的晕船反应这会又翻起来,蔫巴巴的自己爬到船尾看浪花去了。

吴邪无声的笑了一下——年轻人,还是有活力。

“但是这个张起灵,”吴邪心想,“人奇奇怪怪,跟个闷葫芦一样,怪装逼的,从见面到现在说的字加起来可能都没有超过二十个,这种人平时怎么生活啊,他教学生的时候也这样吗?他学生能听懂他精简版的教学吗?不过能被请过来当指导,这人应该有两把刷子......”他找补着想“我们也不熟,说不定人家和朋友在一起话就多了呢。”遂放过了对张起灵的继续编排。

吴邪其实很不喜欢海洋,准确来说他只喜欢,甚至只适应生活在城市里,海洋占据了他曾经近乎四分之一的梦境,另外四分之三零散着包括荒野、平原、森林、宇宙等等等等,在那些梦里,海洋绝不是美好、梦幻的代名词。腥咸的海风吹得他几欲作呕,这种反胃感与晕船没有任何关系,纯粹是精神上的不适,而随着航行的深入,这种反胃感愈发强烈,导致他不得不胡思乱想一些有的没的——比如编排一下船上的某些人,由此分散自己的注意力。

船尾看浪花的学弟叫梁浩,这会忽然兴奋地叫了起来,看状态是晕船好了很多:“有章鱼!我看到章鱼了!我第一次见到活的章鱼!!”

说着冲到前面来,给他们比划他看到的章鱼腕足有多粗,负责给他们指路的渔民看了看,笑着说:“同学,这么大的章鱼我们这片海是没有的,就算有也不会上到海面来,八成是什么其他鱼,你看岔眼了。”

同行的其他几个学弟纷纷唾弃梁浩没有出息,指鱼为章,害得他们也激动了一下想去看看,之后上升到这种一惊一乍的做事态度是从事考古研究的大忌,他不配呆在导师队伍里,趁早卷铺盖自己爬,不要逼老解动手也不要逼他们替老解动手,几个人闹成一团,间或夹杂着梁浩几句含糊的“读书人的事,那能叫一惊一乍吗?”“我没见过活章鱼,你就见过吗?”“大家都是内陆人,谁比谁有出息!”等等等等。

笑闹之下的船底,一根苍白、黏腻、密布着环形凸起花纹和吸盘的触手,缓缓地摩挲了一下船身,缩回了海下的黑暗。

好像一根舌头缓缓地舔了一下糖糕。

甲板上,吴邪压抑许久的反胃感终于爆发,拉过之前准备好的呕吐袋,吐了出来。




老吴(握手):幸会幸会。

老张:幸会。

老张内心:拉到老婆手了,嘿嘿。


一点不入流的克家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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